笔名高瘦人。资深记者、作家、诗人,在国内外报刊宣布文学著作百万字,获山东省首届“泰山文艺奖(文学创作奖)”及多种文学奖项,系我国作家协会会员。
我是1969年上的中学。因咱们这一代人在小学待了七年,所以中学只上了两年就结业了。中学期间要参与军训、拉练、学农、学工,文化课根本没怎么上,我记住数学只学到勾股定理。
受父辈的影响,我对文科很感兴趣,没上中学前,我就读了许多被人翻看了许多遍的破破烂烂有头无尾的书,像《烈火金刚》《吕梁山英雄传》《三家巷》《敌后武工队》等长篇小说。父亲有限的几十本藏书我都看了,什么《唐诗小札》《汉魏六朝散文选》《东周列国志》等。我记住有一本书叫《效颦集》,是用文言文讲传奇故事的,还有父亲藏着掖着的《红楼梦》,我也悄悄看过。所以上初中时,我语文特别好,每次语文课教师发问都会点我的名,而我每次答复都能令教师满足。
1971年我中学结业,以学生身份在两个工厂学了一年工,一天挣四角钱。1972年,我代替母亲进了青岛农药厂当了工人,那年,我不满十七岁。
青岛农药厂坐落杭州支路海泊河入海口的岸边,出产农药马拉硫磷和久效磷。甫一进厂,我没进车间,而是被派去挖市化工局的干道(防空洞),1973年才回厂,被分配在三车间(马拉硫磷车间)脂化工段干投料工。马拉硫磷出产要经过三道工序:脂化、组成、包装。脂化是源头工序,各种化学资料在这里被按配比搅合在一同,如将乙醇(工业酒精)、硫酸、苯和一些固体化工原料一同倾倒进反响罐,然后蒸气加热拌和几个小时,等罐中各种化学物充分进行了化合反响后,再经过管道输送到组成工段。
投料工的作业,便是把许多资料投进或许用管道抽吸到反响罐中。干投料工又累又风险。比如从铁桶里往外吸苯,苯是剧毒物,散发出的气味有浓郁的芬香,不戴任何防护用具,只需嗅上半小时就会中毒,时刻久了还会有生命风险。抽吸苯时,咱们都戴上橡胶制造的满头套防毒面具,那容貌可怕得像外星人。还有硫酸,是从粗瓷坛中往外抽吸的,一不小心溅到皮肤上就会被灼伤。便是在酷热的夏天,抽吸硫酸时也要穿上长袖长裤的小帆布作业服,皮肤是得到维护了,可作业服却遭了殃,被硫酸烧得满是洞眼,穿在身上像叫化子。
有一次在检修管道时,我不小心被一滴残存在管道里的硫酸滴到头上。就这么一小滴硫酸,还隔着一层厚厚的头发,居然疼得我呲牙咧嘴,赶忙到水龙头下冲刷。那时候年青,不太在乎自我维护,有时候嫌费事,投料时不戴防毒面具,效果被有毒气味伤害了,损失味觉长达一周。
咱们是早、中、晚三班倒,没有星期天也没有节假日,都是轮休,很辛苦。由于从事有毒职业,农药厂整体干部职工每人每天有两毛钱的保健补助,不发现金,而是发保健票,凭票能够在食堂买好一点的菜,也能够在工厂小卖部买点心糖块。一天两毛钱,一个月便是六块钱,这但是一笔大钱,要知道,我的薪酬每月才三十块零五毛呀。我不舍得花,积累起三两块钱,就在食堂买一斤炸肉或许炸鱼,拿回去全家共享。
我爱好文学,无法没上过什么学,基础知识太差。所以,从1974年开端,我在台东夜校“文学写作班”学习,一向学到1979年调离农药厂。也便是在上夜校期间,我开端了诗篇创作。在课堂上听教师讲,课后就到市北区图书馆翻阅报刊,专找他人宣布在报刊上的诗篇,如饥似渴地读,以为好的,还用笔抄下来。
写了诗,开端四处投稿,投出去的诗稿全部是泥牛入海无音讯。但我没有泄气,持续写,持续投,我就不信我这么吃苦就出不了一点效果。现在想想,我年青时的精力真是充分,在车间干那么累那么苦的活儿,回到家中还无休止地看书写作,在写字台上一趴便是大深夜。
我记住是在1978年,《青岛日报》总算刊登出我的两首小诗。我那个振奋啊!那个成果感啊!捧着报纸的双手不停地颤动。农药厂每个班组都订一张《青岛日报》,也便是说,全厂一千多名干部职工都知道我写的诗宣布了!正午,我穿戴破破烂烂的作业服去食堂打饭,昂首阔步,似乎觉得一切来食堂打饭的人都用仰慕欣赏的眼光看着我。而实际上,我是用笔名宣布诗作的,我不自动阐明,大约没人知道那两首小诗的作者便是我。
这之后,我又在《青岛文艺》(《青岛文学》的前身)、《大众日报》上宣布了诗作。从此,我决心大增,下定决心一条路走究竟:往后要成为一名作家。
1979年我调入公营青岛火柴厂,由于母亲有一个老同事在火柴厂干劳工科长,算是走了一个“后门”。我没有进出产车间,而在家族工地点的一个作坊操作切纸机,为火柴制品的包装切开包装纸。白日上班,活也不累。有了时刻,我开端很多读书学习。其时正值改革开放初期,很多的外国著作被引进来,23岁的我,省下零花钱去新华书店买书,生搬硬套地读书。读书的一起开端很多写诗,四处投稿。这期间,我的著作开端在较为重要的报刊上出面了,如《人民日报》《星星诗刊》《芙蓉》《今世小说》《今世散文》等。
1982年,中心播送电视大学首届“汉语言文学专业”开端招生,我赶忙报名,考上了,算是圆了我的大学梦。三年结业后,我被分配到青岛火柴厂销售科,成了一名“卖火柴的大男孩”。从科员一向干到科长,历经八年。
1993年,我进入新闻界,开端了记者生计。为了了解新闻稿件的写作,我不得不放下文学创作,专门研究新闻写作。功夫不负有心人,我下力量地学习,成果了自己。在《青岛晚报》作业了二十多年,我写下了四十多万字的新闻大特写,赢得少许名声。
2007年,我现已五十岁开外了。再风风火火四处采访明显无能为力,便坐下来当了修改。这时候,文学创作的热情又回来了,诗篇、小说、散文都写。2005年,我的中篇小说《父亲的抗日战役》获山东省委宣传部“留念国际反法西斯战役暨我国抗日战役成功六十周年”优秀著作奖;2007年,我的短篇小说《最终的详尽》获山东省委省政府首届“泰山文艺(文学创作)奖”。《最终的详尽》是我的成名作,被各选刊选本转载屡次。从此,我就要点写小说了。至今停止,我现已宣布了中短篇小说八十余部(篇)、百余万字,也获得了若干省内外文学奖项。2011年,我加入了我国作家协会。
现在,我已步入古稀之年,回望半个多世纪前在工厂车间劳动的那段年月,心中感慨万千。那段日子,苦是真苦,累也是真累,但我一直感恩这段名贵的阅历——它不只让我逼真体会到日子的艰苦,更锻炼了我坚定不移的毅力,教会我在窘境中据守与猛进。人生道路漫漫,不免遭受崎岖与波折,而正是这段车间劳动赋予我的干劲与毅力,支撑着我在文学创作的道路上不断前行,霸占一个又一个难关。我深知,在人生的征途中,若无坚定不移的毅力,注定一事无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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